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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蒙逍遥的涪陵,牛逼的姚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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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彬,年出生,重庆涪陵人,现居重庆。自称俗人,有代表作《俗人姚彬》系列组诗。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重庆文学院签约作家。出版诗集《重庆,3点零6分》《逍遥令》《姚彬诗选》《长短句》《生活的小样》等。(图/诗人吴向阳摄影)

姚彬这个憨乎乎的农民。这个有前途、有理想的重庆青年。他的憨厚冒着傻气的浓烟,时常像坦克一样碾过宽大的祖国,使我们成为一个个仰天长笑的见证者;同时,他茂盛的想象力(按照大江健三郎的理解,法国哲学家加斯东·巴舍拉尔对想象力的定义:“改变特定形象的能力”)、随手牵羊的句子往往像惊艳四座的粮食,支持着我们的胃口。这就是一个看似很傻逼的涪陵青年的理想。他的理想是黄金、美女和粮食。他的理想是青年和老人的街道,街道上蚂蚁一样的生活。现在,我不得不背负着这个年轻人的理想,来谈谈他的精神世界。

进入姚彬并不困难。他不高深,也不晦涩。他简单得就剩下写字的本领。他的世界完全是个能指。姚彬在能指里游弋,他时而是刺猬,时而是玫瑰。他歌唱时是很鲜艳的花朵,他仇视时是狠毒的紫外线。他泾渭分明,他嫉恶如刀。

我喜欢这个青年。与他交往,是“现在”一个论坛,我们在那里谈起了诗歌。也临屏在线写一些同题诗。随意、乱整、不讲章法、傻气、污秽、意淫、摇滚,这些词语可以表达我对他的操作手段的评论。而且在充满着各种写作可能性的今天,他的这个套路不失为一种笨拙的冒险。年我们见面时,从他农民的长相中,我似乎看到一丝冒险家的气质。在与他的交往中,没有滔滔不绝的诗歌理论和理想,只有一双打开了天线的耳朵。换言之,他是一个不爱谈诗歌的人。但是,那些年,他像一只精力充沛的公蜂,每天都能产下疯狂的句子。

总是和重庆套近乎,奢望它贡献一群丑女,没有人来和我争抢

做饭、扫地、洗衣服不折不扣。做爱也规规矩矩

朝天门擦皮鞋的那个还不错,只是不要把腰躬的太低,露出了流着汗水的乳房

解放碑卖冰淇淋的那个还不错,25岁左右,对每一角钱都很精细

菜元坝扫火车站的那个还不错,她捡来的那个弃婴很像我梦中的那个女儿

沙坪坝重大门前徘徊那个还不错,小雀斑在阳光下格外闪亮,和胸前的油污搭配的很妥当

还有哪个不错呢,这个重庆

——《总是说到重庆》

“西方艺术把‘感觉’转化为描写。……它的对应物就是沉思冥想中的心灵。”(罗兰·巴特)言说不可说之秘。无遮蔽状态的物性存在(可说之物)以及遮蔽状态的隐性存在(不可说之物)之间的关系变得不是对立而是互补。对“重庆”这个物性的表达,姚彬完全是个人化的调戏。

姚彬与金斯堡与跨掉一代的嚎叫没有关系。我个人觉得他受到过这些声音的影响,甚至包括于坚的零度气温、李亚伟的深度豪情。他融合,并与之产生对称。

我在花下等你,等你到死

像当年你二姨在河北等待江苏的春光

我文化不高,用有限的汉字表达唐宋的高潮

你在更近的清朝种植鸦片,季节的偏房

我有过美女如云的日子,而今有的嫁人

有的回到前朝,有的干脆美丽死了

我死在了花下,你还在情书的途中做小妾

我的死循环往复,像当年死囚等待帝国的灭亡,

泥土抓住我的皮肤不放,它要让春风得意成为新世纪的反面教材

你刻苦地奔跑在途中,一日一日地远离人群,

认真地教学草木把花朝反方向开,让波涛在地下汹涌

我在花下等你,等你到死

等你把死取走

——《幻:花下死》

对爱情也写得像毒酒。这是土匪的霸权。是温情的极至。是新的视角。

我向你们保证即使姚彬饿得遭不住了也不吃窝边的草

哪怕窝边草要吃他。姚彬认为不吃窝边草有几大好处

可以当风景,可以炫耀,甚至可以让人联想到德行的事情

德行是能光宗耀祖的,抵消没有金钱没有地位的现实问题

况且窝边的草可能不让他吃,可能被别人啃了一口还空虚地茂盛着

况且如此累赘的叙述很容易让人误解姚彬根本就是一个不会写诗的人

——《俗人姚彬之十一》

在消解与建构中,姚彬确立不表现,意即罗兰·巴特说的,不表现仇恨,不表现愤慨,也不表现任何道德观念。诗歌不仅仅成为语言,还会变成言语。

梅花越开越艳

黑色越开越艳

我的梅花,我的黑夜

其实,我说的是我的宋朝、唐朝、明朝

我的梅花,我的黑夜,我的无眠

——《其实,我说的是……》

农民姚彬经营着自己秘而不宣的帝国。在这个符号帝国里,我经历着阅读的快感。我向他致敬。这个70后的涪陵青年正在迅速改变自己的身份。德里克·沃尔科特说,“伟大的作家往往也干出试图隐藏自己出身的蠢事,即使圣琼·佩斯否认他的出身,我们也不能否认他,正如不能否定非洲诗人艾梅·塞泽尔那样。这不是迁就,就是作为诗歌的带有讽刺意味的领域的特色,因为当我清晨看到槟榔树拂动叶子时,我觉得它们是在朗诵佩斯的诗歌”。听到这些话,菊花便延伸在我身后,呈现出逍遥的涪陵,像海与道路一样蓝。

.10.8

艺术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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