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埠评论
乡村与城市的文学审美
——读《从刘庄仰望武昌》
陈德民
在当今时代,诗歌如何在抒发诗人内心情感的同时,又能坚持中华民族传统的文化理想,既能真正进入我们的内心,又能和这个时代更广泛的文艺生活形成共振,变成人们共同的审美经验,这对于当代每一位诗人来说,都是一种严肃的创作体验与社会考验。因此,我们需要彰显诗歌精神,这种精神就是广阔的现实主义精神和诗歌美学相结合的产物。
而现实中,湖北诗人夏文杰一直被文学照亮生活,将生活的真相多侧面地在他的作品中予以透视与呈现,整合杂芜的生活经验,促使审美形式清晰成型。如在《村庄听雨》中,诗人吟咏道:“淋漓至尽的雨啊,下了整整一个晚上/似乎听见桃枝的微笑/似乎听见村民的喜悦”。在《桃花惹我》中,诗人吟道:“春色还浅,桃花还未肆无忌惮地开满/刘庄村的麦子,只有麦子/诗情澎湃地冲在前面。”经由诗人的诗句,使生活的经验得以升华为审美体验。久旱逢雨,桃枝笑了,雨声中也可以听见村民内心的欢欣。其间,心理时间和物理时间相互嫁接,相互转换,相互渗透,且前者融汇整合了后面的单向流动,将过去与现在融合互渗,使之意涵更加丰富、角度更加广阔,表达的意境更加完美。
在《夜和夜》中,作者是这样描述的:“夜幕低垂,我在陌生的地方等你/灯火依旧阑珊,城市依旧繁华落尽/我在焦灼中燃烧激情/然后用冷风安慰自己”。让读者随着作者对村庄的精神还乡,对城市的仰望神往,领略诗歌表达的美学原则与壮美。这就是“乡村不再,乡村在;城市不再,城市在”的立体意涵。这也是《从刘庄仰望武昌》带给我们的阅读享受。
有人说,诗歌这门从喻说、从高蹈、从短制的艺术,没有非虚构作品和小说表达的立体、全面、深入、明白和踏实。但我们从夏文杰的作品中,从他的思维、意向、表述、语言质地等方面来读他的诗,都可以全方位地发现诗人所要带给我们的风景、人文、现象等社会的现实。诗人以他独特的象少年一样单纯的视角,把这个时代复杂的精神图像,用他敏锐而充满陌生化想象,把我们生活中麻木、倦怠、习以为常的词语、行为、事物、自然等,巧妙地糅合在一起。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维度。
一个诗人仅仅对语言、词语有移动的天赋,而没有一颗对他者和世界的仁爱之心,也不是最好的诗人。
在这部诗集里,我们看到乡村赖以生存的土地上,农民依然一代又一代重复劳作,重复地与天公、与季节抢收成。就在被一种浓烈的忧伤痛苦地笼罩时,诗人夏文杰在《胡思乱想》中突然献出神来之笔:“大地流淌麦香/你会深爱刘庄……走在梧桐树下/迷恋泥土和他乡”。这是怎样地天资与修为,让一个收入丰厚的银行干部能感同身受这块土地上司空见惯的沧桑?感知他们世世代代的艰辛?的确,作者凭着他对弱势群体天然的仁爱情怀,以及他超然的驾驭现代诗歌语言的能力,用广袤的视野为我们绘制了一幅穿越时空的现实主义的悲悯图像。
城市需要文学。文学不会创建一座城市。一座城市也不会因为文学而存在。可一座城市如果没有文学,这座城市就会显得苍白,就会给人一种没有灵魂、没有情感、没有温馨的印象。没有文学的城市情调不会浪漫,格调也不会高雅,基调不会多彩。武昌,是武汉三镇之一,更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它经历过形成、发展、壮大的漫长历史进程。诗人在《如果雨水是荷花仙子的泪水》中是这样描述的:“这些天走过沙湖/路过中山公园的凉亭/珞珈山的树木葱茏,槐荫公园的石楠/路边的荷花瓣落下,我知道这是破碎的心/和呼唤你的刘庄的风声”。我们今天所说的城市,也是农耕时代的乡村,无论用历史的眼光看,还是以发展的眼光看,乡村就是未来的城市,城市就是原来的乡村。他们之间的差异其实是非常小的,如果说大,应该都是从物质的、财富的这些方面来衡量的。但人性和灵魂是没有什么差别的。城市的重要性在于托起作家的灵魂,作家的重要性在于彰显一方水土的风情。正如英国前首相丘吉尔说,我宁可丢掉整个印度,也不想失去一个莎士比亚。红学专家朱兵曾说,中国可以没有万里长城,但不可以没有《红楼梦》。可见文学的魅力所在。
期待夏文杰先生从刘庄回城后,经过一番沉淀,能对乡村与城市文明有着更深的感悟与全新的审美,带给我们更加优秀的文学作品。
年6月15日于金陵
本土推介
让诗歌的光芒温暖心灵
——读夏文杰组诗集《安静的芦苇》
章凌霄
我很少写关于诗人的诗评及书序。这不仅因为我才疏学浅,不堪以任,更主要的是,我对“诗坛”的状况素持一种漠然心态,游离其外。因为我所接触的诗人创作,尽管不乏佳构,但总体上并不使我欣然眷恋。诗歌作为一门和人类文明相生相衍的古老艺术,生活在个性鲜明、极富戏剧化的当代,诗人理应拿出和这个时代相匹配的优异作品。
当夏文杰先生将第四本诗集:组诗集《安静的芦苇》交给我时,新诗的天幕开始在我心中郑重拉开,发散夺目的光彩,将这原本惨淡清寒的新诗坛鲜明地照亮。我感到他是一个蓄谋已久的诗写者,当不少优秀诗人因市场经济大潮冲击与诗歌渐行渐远的时候,夏先生不离不弃彰显出的坚守意义和分量,尤其难得。当代诗歌正因为有这样一拨人的坚守与挺抗,才薪火相传,并显出生机勃勃的丰收和繁荣。基如此,我勉为其难,写下如许文字,不算作序,就算是絮絮叨叨的读后感吧。
(一)
组诗一般由表现同一主题的若干首诗共同组成,每首诗相对完整和独立,但是每首诗与其他诗之间又有内在的联系,像散文一样追求一种形散而神似的表现手法,像长篇小说所谓的“草蛇灰线,伏脉于千里之外”。夏文杰写诗勤勉,诗风多变,写组诗显得得心应手,这是诗神对一个执着追寻者的答谢和馈赠。
组诗集给我的总体印象就是现代感强烈、情绪繁复,诗歌遣用的语言时而畅快淋漓、时而顿挫有度,显示着高超的诗艺素养;且刚性与柔和相济,纷繁与单纯交融,解构与建构统一,现代与传统纠缠,共同营建出一个充满独特性和复杂感的夏文杰式的诗意空间,温暖是其底色,爱情的温暖尤其灼灼其华!
“整个春天,我一抬头/就能轻易看见无际的绿色/就像我一醒来,就会/轻易想起你/其实,在风和日丽的夜晚/我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些眼泪弥漫的故事,除了你/谁会在意我被春风吹暖的心/睡吧,在一张张慌张的照片里/桃花正在熄灭,或者开放/其实什么都没有,除了你/除了一腔被春风吹乱的水”——《风和日丽》;
“你站在我的未来,盖好一座虚幻的房子/幸福的歌声催促菊花尽快说话/总有一天,我们会走散/叶子会变黄然后落下,表达我的寂寞/你为我做饭,为我洗衣/来自南方的风路过我们的城市/在这样的深夜,投下神秘的影子/我从梦里沉下去,又浮了上来”——《路过》;
“在漫天飞舞的白色里/我伸手,握住的一片雪花/是轻盈的女子/在河岸的柴垛上/我捧起一把雪/是温情的脉脉含情的女子/在我的手心/她们抱成团/是坚硬的女子的心/片刻,雪化成水/片刻,手发红发烧/这些,与一场短暂的初恋多么相似”——《和雪握手的感觉》……
这些诗可以看作典型的爱情诗。诗人将“你”“我”之间的遭逢与结缘设置在“桃花”“菊花”“雪花”的背景之中,对理想爱情寄予了殷切的希望和期盼。夏文杰或许是非常相信前世姻缘之说的,他对爱情的歌吟也就显得心平气和,因此他在诗里,处理情感显得沉稳不迫,娓娓而来,尽管诗中使用“谁会在意我被春风吹暖的心”、“幸福的歌声催促菊花尽快说话”、“我伸手,握住的一片雪花”来有意消解心中的爱情幻影,但我们还是能隐约感知到他在进入渴望许久的爱情世界时的欣喜、愉悦与满足。
在欧洲传统的伟大诗歌中,情感并不阐释什么,它们只是对被阐释了的世界作出反应。在夏文杰成熟的诗歌中,情感会对世界加以阐释,然后又对自己的阐释作出反应,如《在雪地里想到一棵桃树》“想象一棵桃树站在面前/我摸摸树枝,闻闻花香/我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和她牵手走过草地,走过一生的样子/我行色匆匆赶到北方,最大的收获是领悟到/一个人的幸福,只不过是用心地爱另一个人”;如《抬头,看看雪从哪里来》“很多年后,我的头发和胡子一起白了/路过你的身边,你也可能会不认识我/就像今天,我一声不响站在雪地/你会忽略我的存在。”
我建议大家好好读读下面这首诗:《怎样走近深秋》
你说累了,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疲惫不堪啊我承认我不够稳重,渴望一口吃掉爱情,和幸运想起这些,我从诗歌中走出来手指,也从秋天的键盘滑落而旅程远未结束,一天中最美的时刻从你的问候和关心中涉水而来,每个平常的日子我是多么的感谢,感恩有你和儿子的陪伴等我们老了,我们会继续自然和谐,就像鱼和水就像秋风和落叶,也许这个比喻不很适当,但我们很快即将老去,也许生活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复杂还要庞大,但这些不用害怕,秋天就要来了收获的喜悦要回荡整个世界,虽然我两手空空我渴望在深秋来临之前,把所有的幸福给予你,可是我该怎样设计那些细节,风还在轻轻的吹,我们必须习惯这样的生活买菜洗衣做饭拖地上班,夜幕来临,散步、锻炼身体,十点抱着小小的枕头,睡觉或者失眠,任凭窗台堆满尘埃
我非常迷恋这种断片式的自言自语,沉浸在这种诗意的冥想之中,享受瞬间的智性愉悦。波德里亚的思想碎片曾是解构主义的手术刀,“没有比解构更具建设性了,它竭尽全力,让世界重新经过文本的筛选,它反复地思索,注释文本,采用如此多的引号、斜体、括号和词源学,以至于书面上已经没有文本了”(《冷记忆2》)。那还剩下什么?只有满地的思想碎片,看似杂乱无序,但是每个碎片折射出的都是一个完整的思想和情感世界。
我在夏文杰诗歌温暖的爱情世界里,漫游如鱼,不敢,也不想上岸……
(二)
历史上许多对人类影响深远的年代,如法国大革命,美国南北战争等,在诗歌中都只留下薄薄的履痕,完全没有浓墨重彩的诗歌作为印记和旁证。这说明什么?这足以佐证诗歌只听命于心灵驱遣,没有政治敏感,没有经济附丽,在一种坚韧的信念下,保持了生命个体必须具备的尊严。夏文杰在诗学理念和具体诗歌写作中显露的对时代性的特殊要求,个人化的写作倾向,以及对诗歌现代化的重新认识,毫无疑问是其温暖而优美的质点。这些从组诗《九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四月》、《安静》、《挣扎》中得到深刻地体现。
他在《报春》中写道:“可是对谁来讲述那些悲伤和快乐/我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一场秋雨/就把我们,和整座城市淋湿”;“这声音,似曾相识/让我们感觉在路上偶遇亲人/与青山依偎,与绿水拥抱/与一棵树一起,推开门/把春天明媚地想象”;在《变绿的田野》里,诗人这样写着:“田野再宽阔一些该有多好/他们可以掩盖我的孤独/绿色和阳光铺天盖地而来/刹那间把我的影子淹没……”这种彻骨的悲伤和孤独,与《不禁感叹和一株桃花相遇太晚》异曲同工之感。
表达这种个人化、情绪化的写作倾向,在夏文杰的诗中比比皆是。如《安静》“如果我可以永远这样的安静/如果我忘记我的名字,如果我不再想念/我可以安全地抵达九月沉默的身体里……”;如《怀念》:“一些人会一去不返,一些记忆会一去不返/一些花,开了就枯萎了,一些草不会再绿/这比较接近生活的本质,比较接近真相”;如《橡皮树》:“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秋意一定更浓/天空一定会更加蔚蓝,我的脚步一定会轻快无比/我担心,你会跟不上我前进的步子……”
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墨西哥诗人帕斯曾说,对作家而言孤独一般有两重含义:一种是同一个世界决裂;另外一种是创造另外一个世界。但是对夏文杰来说,孤独在他一生中有种吊诡之处,显得奇异,怪异,趋异。请看下面之诗:
“明天就是除夕我看见/所有的人都穿了新衣/人群的间隙忙碌的间隙/我已经学会安静下来/阳光还是那么温暖/夜晚的烟花还是一如往年的璀璨/门口的天桥已经迎来轻轻的脚步/时间还是那么匆匆/我仔细思量该怎样把平静的心情/带进热闹的春节/可是片刻的欢愉/怎能阻挡一世的寂寞”--《欢愉》
“八月的忧伤在潺潺的流水中离开/一条河流日渐枯萎/荷花和莲在沉默中发出疼痛的呼吸/轻轨不久就将淹没这些庄稼/夜晚,人们快乐,像一堆初秋的苹果/一座桥,一棵树,一丛草和我,全都不言不语”——《八月的忧伤慢慢远去》
“清晨我照样站在水边/桃花灿烂柳叶翠绿/树干上有巨幅风险提示/水深危险,请勿下水”——《一场美梦后我泪流满面》
诗歌表达了对现代性的一种深刻忧思与焦虑之情,夹杂着对古典文明的无尽缅怀和对现代文明的理智反省与警惕。随着现代化步伐步步紧逼,各种社会问题接踵而来,环境污染、生态破坏、价值失范、幸福指数下降等等,令人手足无措,引喻失义。不难看到,夏文杰在这些诗中,烟花、流水、丛草、柳叶等等,蜂拥入诗,其实是表明,现代化的身影、思想和行为渗透到都市的每一个角落,造成的后果越来越严重,他是多么珍惜这些自然残存的美啊!下面,我不限篇幅,和大家一起欣赏《城市》,体味夏文杰温暖的忧思、焦虑和孤独:
一切痛苦,都来源于这个复杂的尘世
记得天气微凉的时候,我们讨论将来
总是没有结尾,寂然飘落的叶子砸伤了一次拥抱
时间就这样跨越山水,潇洒而去
城市在我们的意料之外长成大树遮盖了无际的秋色和无边的寂寞对于温暖,早已无法负荷十月的平淡,只适合我们一起阅读终有一天,我会怀抱往事请原谅,我继续保持沉默和安静风吹过的地方马上会一片荒芜就像我们已经习惯彼此的距离九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可是对谁来讲述那些悲伤和快乐我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一场秋雨就把我们,和整座城市淋湿
(三)
在诗歌创作中,夏文杰善于从日常细节中撷取生存的意味,在平凡事物间发掘不平凡的情思。也许是从小在乡村长大,那段岁月将诗人心底的芜杂与烦乱尽数涤荡,惟余安谧与和谐的意念与感怀,就连忧思、焦虑、孤独也是如此。他的诗歌常用“绿色”“歌唱”“希望”“美好”等温馨的词汇,冲淡内心的落寞,表露出对世界和生命个体的善待、温情和关爱,哪怕身处逆境或岁月的冬天。如《欢迎冬天》:
草地布满树坑仿佛手术后的身体风轻轻吹那些绿色会奔跑迎接冬天河边一群垂暮的老人在黄昏时分放声歌唱绚丽悠扬用快乐和坦然迎接冬天路边一排高大的樟树沉默着把果子洒向大地埋伏希望再抖落许多叶子欢迎冬天在城市边缘的公园我用散步的方式感觉季节在这些平凡的小事里发现小小的美好欢迎冬天
组诗《我所知道的春天》、《槐荫公园景色素描》等等,亦是如此:如《就这样穿过春天的马路》:“阳光照耀我/就这样照着我/没有人比我更奢侈”;如《和一棵树对话》:……“我紧盯着那一排排树/他们会发现我的秘密/我的命运思想/一声叹息中我已人到中年/而春天才刚刚开始”;如《一种沉默状态下的植物》“其实沉默是最好的表达方式/石榴花开没有声音/夏天在公园深处微笑/栀子花悄无声息/一朵一朵绽放洁白吐露清香”……
诗中到处充满“照耀”“微笑”“春天”“绽放”这种暖色调的词汇,它们和“奢侈”“叹息”“沉默”“悄无声息”相匹配,两种生命状态的鲜明比照,折射出诗人对处于不同层次的两类人生活意义的深刻理解。不同的人有属于自己的不同成就感与快乐感,正因为此,不同的人也就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和生活的价值。
除这首诗外,夏文杰的《今年的雪与往常有些不同》也是为人称道的佳作:
可是我仍然痴迷那条河岸/不管怎样的冬天我要坚持散步和好好活着/即使今天有雪比如此刻/我劝说你迈出左脚/在雪地留个影子或者记号比如现在/我们堆两个雪人再为他们/举行一场动人的婚礼人生路上/有些事情要抓紧实行比如今天这些小事情/等到太阳出来就来不及了
这首诗牵涉到有关季节的变换、生命的流逝以及写作的宿命等很多有意义的话语领域,给我们带来了一些启示与教益。诗中以铺陈的形式,对应着诗人对一些事物的体验和感知,也在某种程度上折射诗人心境的各种变化,更象征着人类主体具有战胜自然的意志品格,给我们以温暖的愿景。
(四)
夏文杰先生诗行中隐现着70后对未来既憧憬又担心的复杂情感。70后应该是现代社会最幸福的一代人,他们的学习条件和生存环境较轻松,完全有理由比前辈走得更远。但他们也是最有压力的一代人,在竞争如同战争的语境下,为了赢得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他们需要比他们的前辈吃得更多、消化更快。某种程度上,夏文杰的诗是他对这一代人特殊命运一个侧面温暖的交代。请看《我》:
“在我的身后,应该有杨柳的影子/从深秋的河畔挖出你经过的背影/你们只需在心口为我留下一个小小的位置/那就是我在冬季预留的坟/或者完整,或者破碎/你们可以骄傲地说明/这个诗人,曾经爱过/曾经痛过,如今刚刚抵达美好的季节/如果我不说,没有人更理解你的疼/你这个善良、单纯的人/希望在秋天收获粮食和种子/却找不到来时的路”
在这首诗里,我们看到了一幅诗人的自画像--精神的自画像。这幅画像是作者对自我人生的一种设定,即文化创造者的角色,一个执着痛苦却注定属于诗歌的人。这个人禀承了天地灵气和诗歌精魂,隐怀骄傲和焦虑,在孤悬海外的孝感一隅奋笔挥毫,给这一片文化较为稀薄的天地涂抹上富有灵性的文字,也以此作为个体生命的真正拥泵者。夏文杰用他的笔触,勾勒出理想的自我形象,以诗人和诗歌残存的热度温暖心灵。
《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去看雪》和《脚印,清晰地留在原地》也是很不错的两首诗,同样是夏文杰精神生命超越世俗的意态,他在一个近乎神话的世界里自我陶醉,自我满足,乐此不疲。是的,一个在生命史里植进诗歌的人,眼睛里看见的只是人类精神文化雪白的光芒,不管时代发生怎样的变化,人们的生活兴趣发生怎样的转移,他注定会把写诗当作人生的最高荣誉,注定把写诗当作精神的富有,不惜清寒与孤独,温暖自己和他人。还是请看这首诗吧:《你愿,或者不愿,雪还是落下来了》
我看见郊外的田野很兴奋/多么暖和的新衣啊/
多么漂亮的新衣服啊/和棉花的女儿一样洁白无暇/树对鸟说/这件白色外套/可以保暖,可以杀菌/可以洗澡/其实有一句话他忘记了/可以短暂拥抱/你愿或者不愿,一些事情都会过去/一些事情都会来到村庄也很兴奋,所有的房子,不约而同/戴上一顶顶白色的礼帽/在庞大的白色面前,在苍茫的雪地面前/我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诗人是自然的模仿者,而不是创造者,使他成为诗人的是他对世界的沉思。优劣诗人的标志在于是否能够观察到事物的本真面目、是否懂得提炼肤浅与深刻。人的行为一定程度上决定命运,理解一个人,离不开行为的性质——豪爽或贪吝、英勇或怯懦、公正或狡诈、节制或放纵。这些品质产出快乐与痛苦,是人类世代白癜风早期好治愈吗补骨脂注射液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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